长安安安安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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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期(9)

自留地:


霄河倚着床柱闭目调息,睁开眼的时候,就看到元宵又变回原形钻到了床上,抱着陵越的胳膊正睡得一脸满足。
于是瞬间就看不顺眼了起来,伸手过去拎住元宵头顶的小辫子,把他强行拎起来,冷冰冰的目光从头扫到脚,再从脚扫到头:“谁许你上床的?你马上给我滚到外面去晒太阳,不然找个坑把你自己埋下去好好种种——你的参须汤他喝了这么多天人还没醒,一定是你的懒于修炼药效变差了!”
元宵扁着嘴,不情不愿地在霄河手里扭了扭,终于在被扔出去之前忍不住大着胆子反驳:“霄河,你有时候特别像我出生那座山里的一只灰狼精——”
霄河面无表情地挑挑眉,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。
“它特别喜欢撒尿圈地盘,撒了尿做过记号的东西就是它的,谁碰咬谁!”
说完最后一个字,用力一挣从霄河手里挣脱出去,就地打个滚不见了。
——陵越就是在这样的争吵声中,渐渐恢复了意识。
那是种很奇妙的感觉,陌生的吵闹,却让人分外的安心。
霄河正想起身把元宵捉回来一顿好打,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,突兀地止住动作,缓缓转过了头。
陵越慢慢睁开眼,眼前全是些浑沌的斑块,又无力地重新合上。
霄河连忙弯下身,想叫他,又怕声音太大吵到他:“喂喂,你别又闭上啊,你知道你昏迷多少天了吗?!”
陵越说不出话,只微微扯了扯唇角,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。
“所以……你是真的醒了?”
顿了顿,霄河的头有些僵硬地凑到了他枕边,刻意放轻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难以置信,与方才教训元宵时的语气大相迳庭。
陵越勉强张了张嘴,那个“是”几乎没能发出声音,霄河却还是看懂了。
“萝卜精,参汤呢!”霄河终于忍不住回头低喊,“——端过来,他醒了!”
霄河伸手小心地托起陵越的肩颈,让他靠在自己身上,这几天天天给陵越灌参汤,已经做得很熟练了。
元宵端着托盘闻声“腾腾腾”地跑进来,伸头看向霄河怀里的陵越,恨不能立刻爬到床上去。
陵越再次睁开眼,视线依旧模糊,但总算能看到些影影绰绰的轮廓了。
“我知道你现在很虚弱,不过这个汤一定要喝。之前你一直昏迷,怎么喂也喂不下去多少……为了能让你快点醒,萝卜精天天自己揪自己的参须熬汤,头顶都被揪秃了。”
半是哄劝半是抱怨的语气,让习惯了冷冰冰的霄河说出来,着实有些格格不入。陵越正被他一口参汤小心地喂进嘴里,听到最后几句,失笑地呛咳起来。
霄河立即放下碗,极轻地拍着他的胸口。
“你慢一点喂啦!照顾这么多天还是毛手毛脚的!”元宵努力地把脑袋往陵越跟前探,目不转睛地打量他,“陵越陵越,你好一点了么?有没有哪里难受?我们天天守着你都快守成傻子了,总算等到你醒过来了……”
只要霄河不发飙,元宵还是不太怕他的,更何况现在还有人给他撑腰。
“罗嗦,滚开!知道他难受就别吵!”霄河一手扶好陵越,又想把这只萝卜精扔出去了。
再被喂了几勺鸡汤,身体实在撑不住了,陵越微微侧了侧头表示拒绝。
霄河也不勉强他,连碗带勺子回头塞到元宵手上,满脸不耐地挥手:“拿出去,继续看着火炖着!等他有力气了再喝!”
“唔……”元宵端着碗死死粘在床边,就是不愿意走。
霄河的耐心耗完,懒得再跟他废话,直接一个指诀捏起来,威胁性地举起手——
元宵委屈地猛缩脖子,一溜烟窜走了。
喝了些参汤,霄河又渡了些灵力给他,陵越终于觉得嗓子里不再又涩又疼像是灌满了沙子,胸口稍稍松动,呼吸也渐渐平顺了一些,不自觉地再次微微勾起唇角。
靠在霄河怀里,说不清是为什么,他莫名就觉得……仿佛不知何时,自己家养了两只奇怪的动物。
某天清晨他一觉醒来,两只动物便同时跑过来你挤我掀地争宠。
——原来,活着,并且有人陪伴,是这样的感觉。
但他明明知道,其实这些东西,都不应该属于他的。
陵越垂下眼,片刻后,极轻地问:“为什么……我没死?”
霄河的呼吸一顿,没有接话。
“是不是……你们做了什么?”
霄河的呼吸急促起来。
等了良久,仍然没等到霄河的回答。于是陵越知道了答案。
彻底的沉默不知延续了多久,直到陵越的意识再一次快要模糊的时候,终于听到霄河生硬地说:“现在你什么都别问,等你的身体好一点了,我会原原本本地告诉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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