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安安安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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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期(6)

自留地:

这章剧情比较凶残= =那谁谁一病搞得大家都很虐,写凶残的剧情总觉得不大吉利,所以刻意拖到他好转了才敢来下手


做好心理准备= =



四周彻底安静下来。
霄河后背起伏,没有转身。
陵越望着前方久久未曾平息的背影,迟迟未语。
直到他叹口气,突然毫无征兆地低声问道:“你们和我,是否有过……我并不知道的过往牵连?”
霄河的全身剧烈一震,连右脚甚至都微微斜迈了一步,看来几乎就像是一个并不明显的踉跄。
一直拽着陵越衣摆的元宵也猛缩回了手,他是真的连退了好几步,一脸震惊到极点甚至想要夺路而逃的表情。
陵越知道自己吓到他们了。
“其实,无论随水而逝的过往,还是虚无漂渺的将来,都未及眼下分毫。”
他什么都不知道,也什么都没问过。但就这短短的一夜之后,他却像是什么都知道了。
“我不知道你们放不下的是什么。但我能感觉出你们的挣扎。若是痛苦,那便从我身边离开。执着于过去,却让现下不得解脱,不值。”
说完,陵越仍旧提剑,负起左手,继续神色安然地往山上走了。
不知哪方风起,他衣襟不时翻飞,渐行渐远。
霄河和元宵都仿佛被法术定在原地,始终未曾动弹过。
直到霄河猛然转身,发泄般低啸一声振袖而去。
凛然剑气再次狂卷爆开,元宵一边挡住脸一边如梦初醒,为难地看看陵越离开的方向,再看看霄河已快消逝在天边的身影,终究还是去追了霄河。



陵越从容不迫地一直走到山顶,终于慢慢停下了脚步。
片刻后,他缓缓抬起了左手,掌心向上。手指微曲,独独伸出食指。
指尖仿佛被什么力量牵引般,慢慢浮出一层暗红,再一点一点沁出皮肤,顺着指尖的纹路似要汇聚成滴,最终却缓缓升腾弥散,变成了如烟般的血雾。
山风凛冽,那自指尖而起的血雾却越来越浓,颜色渐深,活物般在半空中渐渐舒展铺开……
——他并没有告诉霄河和元宵,也没有打算让他们知道,他的本命真元,早已被紫胤与这阴穴之地的阵法结在了一起。
霄河数千年修行下,那瞬间失控的剑气,已经挑动了这阵法中刚经过月晦翻涌不息的阴气,甚至撞裂了这山顶中心的压阵石。
手指轻轻地摸过去,石上一道裂纹蜿蜒而下,微弱,却狰狞。
似乎是这山里升起的一层云障,渐渐聚拢过来,初晨的阳光已经尽数消失不见,乌云层层,天地幽暗。
其实他一直知道,他的命数与旁人都不同。尽管紫胤从没把缘由告诉过他,只是让他守在这里,然后尽力隔绝他与这世间的一切牵绊。
他从未觉得不甘,只是,他也会寂寞。
譬如那个从未在银钱上亏待过他,却更无法说服自己将苦心经营多年的亡兄商号拱手于他,所以永远也无法越过那根刺把他真正视作家人的二叔;再譬如,那两个养大了他却年事已高,在他的劝说下于各自家中安享天年的老仆。
偶尔,他也会站在山顶,望着他们各自家的方向,静静看一会儿。
或许无关留恋屋顶下的那些人。
只是除了那样看一看,他不知道他还能用别的什么方式,去怀念他也曾有过,却因为太过短暂而未能留在他记忆中的……“家”。
人总要为自己找一个理由活着。
所以他也安心地守在这里,毫不费力地说服自己:不远的小镇上,总还有那么多和善平凡但脆弱的人活着,那些人叫他“大公子”,总是会对他露出善意的微笑。如果困住他一个,能换来那么多人的安宁,也没什么不好。
阴风盘旋而起,两重封印金光大亮,像极了风中烈火,绚烂至极却预示着即将而来的熄灭。
他双手握剑,满眼无谓,笑容淡然。
从他踏入这阵法的那天起,紫胤便已断了他的一切后路。
阵在人在,阵毁人亡。
剑气荡开,牵动呼啸翻起的阴风,半空中仿佛瞬间长出了无数锋利的爪牙,撕天裂地,硬生生要把他毙于爪下。
他不敌,但无惧。
紫胤早已说过,他命中有劫。
他一点也不想让霄河与元宵看着他死。所以他很庆幸,他们走了。
临死之前,至少他知道,这世上毕竟还有两个人,与他有着他并不了解的羁绊。
仅有的短短一夜,他在他们眼底看见过真切、怀念与温暖,也算无憾。



霄河御风而行,迅如闪电,脑海中却万马奔腾轰鸣不息,身周剑气扫开凌厉如锋,鬼神回避,只有元宵在吃力地追着他不放。
直到突然一阵诡异的灵力波动猛地推到他身前,夹杂着冰冷阴气瞬息湮灭。
极微弱的一点,传到这里几乎已完全消散,却让霄河压下一切狂躁硬生生停了下来。
随后猝然转身望向了他离开的方向。
那处已经幽影暴涨,灵力溃散,阵不成阵——
霄河脸上原本空白的表情就此变成了惊恐,瞪大的双眼几乎要迸出血色那瞬,他终于折身而回,大吼一声:
“——陵越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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